宋庆宇看着“离婚协议书”五个大字,愣在当场。
可不管他想不想的起来,离婚协议书上签字确凿。
我彻底自由了,与他再无瓜葛,也不想跟他多说话,转身欲走。
他却已经彻底慌了,几步追上来,拉住我的手:
“红梅,等等,我没签过这东西!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!咱们老夫老妻三十多年……”
可我已经甩开了他手:
“三十五年。”
他一愣:“什么?”
我笑:“三十五年前的今天,我跟你结了婚,所以特意挑今天来跟你了断。这么多年,风风雨雨的,也不容易,看在往日情分上,我就提醒你一点,看好身份证,别让人偷去网贷了。”
“你在说什么?你网贷了吗?”宋庆宇一下子从惊慌中醒过神来,“所以,你是为了不连累我,才离婚的?”
“什么?”儿子本来正焦急得团团转,一听这话,一下子激动起来,伸手就把我往外推,“怪不得你突然买得起这么贵的衣服!我告诉你,你自己贷的款自己还,千万别指望我和我爸!赶紧走,我就当没你这个妈!”
儿媳更是谄媚地挽住了苏海琼的手:“对,从今天开始,苏姨才是我们的亲妈!”
我看着这一家人,心中没有悲凉,只有一点点的酸涩。
他们明明知道,我是多么节俭的人,怎么可能去网贷?
但还是,第一时间,将我往最坏的方向去想。
我深吸一口气,不想多费口舌解释,转身就走。
迎面却被两个花臂大汉堵住。
“苏海琼?你欠我们的债,打算什么时候还啊?”
他们嗓门很大,足够让别墅门口的几人也听的清清楚楚。
我回头,在前夫、儿子和儿媳震惊的目光中,伸手指向脸色惨白的苏海琼:
“两位,你们认错人了,苏海琼在那呢。”
再次见到宋家人,已经是几个月后了。
那是在火车站,我要跟着江芸,坐人生中第一次高铁,去我一直向往却未曾去过的首都,选购新的种猫。
意外看到,对面绿皮火车的站台上,站着灰扑扑的一家三口,正是儿子儿媳和孙子。
“他们啊……”江芸早就知道了我跟宋家的纠葛,此刻也难免有些幸灾乐祸,“他们可算是被我那小姨坑惨了。”
从她口中,我才得知,苏海琼果然偷了宋庆宇的身份证,借了不少网贷,甚至是高利贷。
利滚利之下,宋庆宇为了还债,只得卖掉了那栋别墅,但还是不够,又卖掉了我们在城里的旧房子,他也因此被气成了脑溢血,当场昏迷。
送进医院后,儿子儿媳贪图他的退休金,在已经没有抢救价值的情况下,硬要抢救,又让他在ICU里躺了足足一个月,受尽折磨后,才因肺部感染抢救无效死亡。
而在他延期之前,我伺候了三十多年的瘫痪婆婆,就因为无人照料,全身溃烂引发高烧而死。
这下子,儿子媳妇房财两空,连生孩子的钱都没有,只能挺着个大肚子,回老家祖屋栖身。
至于苏海琼……
“谁知道呢?听说,她自己借的债,宋庆宇打死不帮她还,任由她被那些人抓走了,然后,我就再也联系不上她了。”江芸一摊手,“程阿姨,你要是想知道,我可以找人打听打听。”
我摇摇头。
我对她的下场,没有一点兴趣。
现在的我,只是想过好自己余下的人生。
仅此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