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四点半。
我的手机收到一条银行入账短信。
那笔被卓晓芸判了死刑的十几万差旅费，一分不少地躺在了我的账户里。
我立刻把钱转给了我姐，让她去办住院手续。
这笔钱，是我妈的命。
也是卓晓芸的脸。
五点，公司OA系统群发了一封会议通知：周一上午九点，全员例会。
会议主题是：关于近期项目法务流程问题的澄清说明会。
我看着邮件标题，冷笑一声。
“澄清说明会”？
不，这是“公开处刑会”。
周一早上的公司例会，气氛很压抑。
能容纳两百人的大会议室里坐满了人，连呼吸都小心翼翼。
卓晓芸坐在第一排的角落，化着精致的妆，但依旧掩盖不住她蜡黄的脸色和眼神里的怨毒。
会议议程的最后一项，胡副总清了清嗓子，目光扫过全场。
“最后一件事情。上周，法务部的卓晓芸专员，在处理拓展部江砚舟经理的报销流程时，存在不严谨、不专业的行为，并发表了不负责任的言论，给江经理本人和公司项目造成了不良影响。”
“现在，请卓晓芸专员，向江砚舟经理道歉。”
所有人的目光，“唰”地一下聚焦在卓晓芸身上。
她紧紧攥着拳头，指甲都嵌进了肉里。她磨蹭了半分钟，才不情不愿地站起来，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：
“江经理……对不起。”
声音小得像蚊子叫，充满了不甘和屈辱。
胡副总皱起眉头：“大声点！我们都没听见！”
卓晓芸的身体开始发抖，她猛地抬起头，眼睛里全是血丝，死死地瞪着我。
我甚至没有抬头看她，只是对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，淡淡地敲着键盘。
这种无视，比任何羞辱都让她难受。
“江经理！”她几乎是吼了出来，“对不起！是我工作失误，我不该质疑你的工作方式，不该说你是……是……”
“中介”两个字，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。
全场震撼。
所有人都惊呆了。那个空降的、嚣张跋扈、眼高于顶的“皇亲国戚”，居然真的在全员大会上，低头了。
我抬起头，平静地看了她一眼。
“我接受。”
“希望以后法务部能提升专业素养，不要再用业余的傲慢，来挑战拓展部的专业。”
会议结束，人群散去，所有人都绕着卓晓芸走，仿佛她是什么病毒。
我收拾好电脑，站起来，路过她身边时，我停了一下。
我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，轻声说：
“我接受道歉。”
“但这不是结束。”
我没再看她瞬间煞白的脸，转身离开。
卓晓芸，你对我不敬，客户替我报了仇。
但你断我母亲的救命钱，这个仇，我自己来报。